师泠

乌啦( •̀∀•́ )

雪中春信(贰)

之前那个权谋脑洞,完全架空设定,古代abo,摄政王天乾×熙朝质子中庸,有小学生权谋内容,私设极多,原创角色极多,ooc雷人。

  我随便写写,各位随便看看

  

  陈元启铁青着脸,步伐匆匆,直直冲进了国公府。

  屋内香烟袅袅。严国公啜一口热茶,抬头扫了一眼他的学生,到底还是年轻人,已经压抑不住满心的焦躁不安,连平素的礼节都失了大半:“今日朝堂之上,老师也听到了,那李莲花分明——”

  “元启。”严国公淡淡出声,“不可失仪。”

  陈元启勉强顺了顺心气,忿忿道:“管他什么样的说辞,摄政王不肯出兵,这一点是铁板钉钉的事实!去岁冬我南胤军在清河关连连大败熙国,局面士气无不占优,可摄政王却迟迟不举兵入关,只说是清河关坚守难攻……信口胡言!眼下又寻各种各样的由头,始终不愿开战,谁知他当初去熙国议和时究竟答应了什么样的条件!”

  这话已是十分尖刻露骨,话里话外都指摄政王有通敌叛国之嫌。

  严国公又喝罢一口茶,方才悠然道:“宁心、静气,还不到时候呢。今日这一遭,原也不曾指望他能答应,但凡服一丝软,他就不是李莲花。不仅不服软,他还要指着所有人的鼻子骂,骂你们无一个能用之人,统统是纸上谈兵的庸材,可那又如何?”

  陈元启默默无声,怒容满面。他的老师发出一声浑浊的叹息:“除他之外,的确再无一个旷世的将领了。”

  “那……老师今日为何……”为何还要他奏这一疏,将此事摆上台面来?

  “为了试探。”严国公答道,“李相夷七年前离京时,还是个年轻气盛的黄毛小子,后来在边关呆了七年,居然已经这样深不可测。这样的一个人,底线又在何处?”

  陈元启下意识问:“在……何处?”

  严国公眼底精光一闪:“你见过熙国质子几面?”

  陈元启怔了怔,不知老师为何有此一问:“无缘得见,不过听闻那质子是熙国郡王,身份尊贵,向来都是摄政王亲自接手处理与他有关的一切事宜。甚至那郡王不肯住在宫中,后来也就、也就一直在摄政王府……”

  他说着,忽地止住了话头,面色惊疑不定:“可他是个中庸!还是个男性中庸,李莲花怎会……”

  “眼下,他到底是中庸还是坤泽,甚至是个天乾,都已经不重要。”严国公举着茶盏,森森一笑,“熙国为表求和的决心,不惜将郡王送来了敌国,可若是这位小方公子不幸殒命他乡……恐怕表面上再怎样的粉饰太平,也无用了。”

  “老师是想——”

  “这仗,定然还是要打。”严国公冷冷道,“且到那时候,还要李莲花亲自去打。”

  陈元启一言不发,只觉后背一阵生寒。

  

  方多病自是对这一切浑然不知。他只知道今日李莲花下朝晚了许多,没能赶上他精心准备的糕点刚做好的时候。

  “原本还煮了银耳羹的。”方多病也拈起一块,嚼得腮帮子一鼓一鼓,“怕你今早回不来,便叫蕊儿他们分着吃了。”

  李莲花提壶斟茶的手顿了一顿,轻笑起来:“不妨,下回再做给我就是。”

  茶是方才新命人送上来的,茶汤色泽乌润,秾艳泛红,甘香扑鼻,正好可解一解糕点甜腻。方多病十分乖觉地接过茶盏,李莲花目光顺势落在他手上,却见小公子葱白指尖突兀红了两道,甚是扎眼。

  方多病丝毫未察,仰头灌进一口茶水,眼神早已往窗外飘去:“这雪还未化,想必是下足了一整夜,现下北苑还不知是何等景象。”

  北苑即是猎场,在京城以北偏僻之处,占地辽阔空旷,周边有护林军把守,除却些王孙公子、达官贵人偶尔会至此打猎寻乐之外,再无人迹。

  “北苑?”李莲花微微抬眉,“这外头天寒地冻的,跑去那儿做什么?”

  方多病未料自己只随意提了一句,就被猜透了今日行程,登时有些无措,讪讪道:“我……是公孙邀我今日一同去北苑猎些野兔狍鹿之类,听着还挺新鲜,原想着等你今早一回来就告知你的,结果一觉睡完,把这事儿给忘了。”

  公孙是指公孙烨,庆和郡主李屏之孙,与方多病年纪相仿,如今都在南胤学宫中就学,二人也算是意气相投。李莲花对这位皇室宗亲子弟并不陌生,知晓其人是个粗率单纯的性子,在京中也不曾有什么立场。

  李莲花略一颔首:“公孙?除却他以外,还有何人?”

  方多病心知瞒他不过,讷讷道:“左不过就是裴述怀那一行人……”

  忠国侯世子裴述怀。

  李莲花微微一笑:“我记得,你是不大喜欢他的。”

  “是啊,他那人可讨厌,总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,往日在学宫里还有意无意针对我。”方多病似是想起旧事,耿耿于怀,“所以我才非去不可。”

  若是不去,还真叫人以为他是怕了。

  “那就去。”李莲花拾起最后一块糕点放入口中,淡淡道,“把我那匹踏玉烟牵上。”

  方多病笑逐颜开:“李莲花,你真好!”

  李莲花看他一眼,唇边笑意浅浅:“化雪寒冷,记得早些回。”

  方多病一迭声应了,兴高采烈地去准备一应事宜。旁的倒也罢,只是他来时不曾带多少衣物,如今看着那几件宽袍大袖的精致衣裳犯了难。这般装束过去,潇洒是潇洒,恐怕上个马都是难事。

  最后还是让蕊儿寻来了李莲花当年穿过的一袭劲装。藏蓝色窄袖圆领长袍,足蹬一双绣流云纹样的高筒靴,墨发再以一只白玉发冠高高束起,顾盼行走间曳然生辉。

  蕊儿在一旁看得真切,掩唇轻笑:“这一身还是殿下十年前穿过的,如今在小公子身上,竟也十分合宜。”

  方多病听得这话,抬眼看李莲花,那人依旧端坐着,眉目温润风姿卓然,通身的气度似乎都和跟这袭劲装格格不入。

  但他知道,当年这人还是李相夷时,确然也有过“银鞍照白马,飒沓如流星”的少年意气。可世事毕竟流转,再不复当年了。

  李莲花抱着手炉,眉头微微蹙起,轻声感叹:“那段时日,是已过去很久了。”

  忽地,却有一双手落在他膝上。李莲花垂眸望去,是方多病半跪在他身前,认真凝望着他:“没什么的,李莲花,我觉得你现在这样也很好,怎样都好,你不要难过。”

  他神情严肃,当真是发自内心说这话的。

  李莲花愣了愣,眉间逸出轻愁,语气都不自觉低了几分:“可我而今连娶妻都是难事……纵然是个天乾,但身中剧毒羸弱至此,寻常哪里还有坤泽能看得上我。”

  “尽是胡言乱语。”方多病皱眉,“正因如此,才反而能寻到真心爱你之人,不因身份地位或其他任何……蕊儿姐姐,你说是不是?”

  他扭头去看蕊儿,蕊儿在一旁拼命点头,一句话也不敢多说。

  “好了,总之你信我,千万不可妄自菲薄。”方多病潇洒地站起身,高马尾在脑后一甩一甩,“还有,今天是喝药的日子,好好喝药,等我回来会问过姜大夫和蕊姐姐,你休想糊弄过去。”

  他说罢,脚步轻快地出了门。李莲花已命人将良驹“踏玉烟”牵在门外,只等他骑上,与公孙烨同往北苑去。

  方多病走后,适才还一派生机勃勃的室内忽地静下来。

  蕊儿低着头,大气也不敢出。虽则殿下素来都很温和近人,可刚刚那一番话,到底不是她能听的。

  “今后,”她正慌神之时,却听殿下倏然开口,“他若要亲自下厨,便寻个师傅来教。”

  蕊儿忙应下来。

  他摆摆手,身旁侍女随即退下了。

  李莲花又坐了一会儿,双目阖起,不知在思索何事。未久,他开口,淡淡道:“去跟着他,隐秘些。”

  然而此时这方天地只他一人。这话是在向谁说?

  

  北苑猎场覆了一层厚厚积雪,阴云沉甸甸压下来,这般天气,无端便叫人心中低落。

  天地一色,白茫茫一片。然而下一瞬,这纯白尽头却忽现几个疏疏落落的黑影,愈走愈近,才发觉那是几个少年,皆着一身劲装,胯下骑着马,携了猎物优哉游哉归来。

  为首的一个着绛红色,身后背着弓和箭筒,腰间还佩了一柄宝剑,下巴微抬,神色睥睨,却正是方多病曾提过的裴述怀。

  方多病则落后他几步,纵着“踏玉烟”,与公孙烨并肩同行。今日天气实在恶劣,不是个打猎的好时候,加之雪色茫茫,看得久了也叫人心烦意乱,那些个野兔狍子更是机敏地躲藏起来,是以费了半天工夫,最后也只猎到几只笨头笨脑的而已。

  “折腾半天,只逮到几只蠢物,当真不尽兴。”说话的正是裴述怀,此人一贯刻薄,不止待人如此,同些畜牲也丝毫不见收敛。

  同伴里有惯常爱奉承这位小侯爷的,当即应声附和几句,左不过是责怪天色太差,否则以裴述怀的手段,定能满载而归。

  听了这话,才叫裴小侯爷顺心了些。他眯起眼,终于想起今日同来的还有一人:“方多病,我瞧你什么也不曾猎到,空手而归,不免难看。这样吧,这一只野兔便算是我赏与你的,拿去就是。”

  他果真自挂着的一堆猎物里捡了只兔子,就要递给方多病。

  有他的拥趸马腿在旁嬉笑:“熙国以文治武,听说最是推崇那些弱不禁风的书呆,想必方小公子长这样大,还是头一次见识到猎场是怎么一回事儿呢。”

  几个人顿时哄笑起来。倒也不错,熙重文轻武,南胤则恰恰相反,以武为尊,也最是看不起只会读书之人。

  方多病暼了一眼,慢吞吞开口:“大熙虽重文,却也不曾如何轻视过习武之人,武者在我大熙亦是备受推崇。不过没有猎场也是真,只因我等自幼学习圣人之言,知晓世间道理,万物有灵,皆应受到尊重。”

  他看了看那只被利箭贯穿的兔子,假笑起来:“似这般只为了消遣娱乐,就夺去无辜生灵的性命,在我大熙,可不是什么光荣之事。”

  假的。说到底,是那帮文人老顽固觉得太过粗野罢了。可人在他国,总要给自家挣点面子。

  方多病扬着嘴角,脸笑得都有些僵。

  就是再蠢钝之人,也能听出这人话里话外极尽嘲讽之能事。何况裴述怀并不蠢,不仅不蠢,还堪称聪明。

  他拢紧手掌,将那兔子握在手里。方多病不接,他倒也不见尴尬,悠悠然转个方向,送给了他身边另一人。

  “方多病,你刚才说,熙国对武者亦是推崇?”裴述怀笑道,“既然如此,不知……方小公子,你的身手如何啊?”

  公孙烨知道这人是计较起来了,忙出面打个圆场:“他幼时体弱,想必是无缘习武的,这话也只是一说罢了,裴兄,你莫要放在心上。”

  方多病也谦虚道:“确实,我幼时根基不稳,只后来匆匆学过几招,粗浅得很,应当入不了裴兄的眼。”

  公孙烨拼命朝他使眼色,可惜方多病熟视无睹。

  “哦?那就是说,还是会一些的。”裴述怀点点头,“这样吧,本来今日也未能尽兴,不若方公子陪我过上两招,也算是为熙国贵客远道而来尽一尽地主之谊。”

  “好啊。”方多病欣然应允,“不过我只会几招剑术,多的也再不会了。”

  裴述怀大笑起来:“不为难你,就比剑!你若是能接下我三招——不,一招,你若是能接下我一招,我便将这把宝剑赠与你。”

  这剑是他用了五年的贴身佩剑,绝非凡品。方多病一听之下,挑了挑眉:“好,你可不准出尔反尔!”

  “我裴述怀一诺千金。”这话倒是真,此人虽狂傲,却从不曾食言。

  一行人突地停下步伐。众人下了马,躲在一旁遥遥观望着,中间空出一块,是留给方多病与裴述怀的。

  裴述怀上下扫他一眼:“你的剑呢?”

  方多病的确不曾带剑。他挥挥手,朝一旁喊:“阿烨!借你佩剑一用!”

  公孙烨捂着脸,把佩剑掷向他。

  “方多病,你可想好了。”裴述怀执剑在手,“比剑可不是儿戏,若是不慎,受个重伤、丢了性命也是常事。”

  方多病叹一口气:“你今日怎生这样啰嗦?”

  “……”裴述怀怒喝一声:“拔剑!”

  话音刚落,他手中已一式“金刚怒目”攻了过去。这一剑是他自开蒙时练到现在、终于练成的一剑,招式大开大合有宗师风范,其中高妙不必言说。

  也唯有这一剑,他能有把握及时收住,不至于真伤人性命。

  方多病居然也动了。他身子微微一侧,随手将剑鞘丢在身后,剑光寒芒骤出,似一道银河横亘眼前,轻飘飘挡住了裴述怀的剑。

  一招。

  确实只一招,裴述怀方才所说,也只一招而已。

  “你输了。但我不要你的剑,裴述怀。”方多病又跑过去,把剑鞘捡起来,“不过我也还不曾想到要什么,等日后再偿还吧。”

  裴述怀仍旧保持着出剑的姿势,呆呆伫立原地。

  不该如此。这方多病,瞧着丝毫不出奇的熙国郡王,即便粗通些武艺,又怎么——怎么,能够接下他这一剑?

  不对,是有这种可能——他脑海中灵光乍现,或许,是那个人……

  是了,一定是那个人!

  他猛地握紧剑柄,冷然出声道:“你练的,是李相夷当年剑法。可惜,你纵然视他如师长,却不知此人现下虽待你千般好,心中所想始终是另一回事!”

  待他说罢,方多病半蹲在地上,缓缓回过头,面无表情道:“你再说一遍。”

  

  

  

 

  小剧场:

  尾随归来的下属:外头有人在小公子面前毁坏您的名声,殿下,您看……

  李花:不必理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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